第205章、
“柳媚,柳秘书,原来你就是’枫’!”华剑雄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
柳媚脑子里轰地一声,乱成了一团。看到华剑雄的第一眼,她就控制不住掉了眼泪。可看看他阴沉的脸色,她马上就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如果他是来解救自己的,为什么要先把自己吊成这么个难堪的样子。而且还有丁墨村的人在身边。
果然,华剑雄的第一句话一出口,不啻给她兜头一盆冷水。
“难道他们这几天抓到什么真凭实据了?不可能!周雪萍不吐口,他们就什么都抓不到。就算周雪萍挺刑不过吐了口,自己也不能认。”柳媚委屈地看着华剑雄,发现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在察言观色。她的脑子马上快速地运转起来:“他们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他在诈我。可他为什么来使诈?我承认是’枫’对他有什么好处?”看到站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小李子,柳媚瞬间明白了,有人在后面逼华剑雄。
柳媚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无声地哭得梨花带雨。她低声抽泣着喃喃道:“剑雄,我不是’枫’!他们非刑逼供,硬往我身上栽赃,逼我承认……黎子午不是人……呜呜……”“你不是’枫’,为什么拦着不让处决周丽萍?你还给周雪萍送信!我早就怀疑你了?”“剑雄,周丽萍的事我早给你解释清楚了。你不要听黎子午的一面之词。他要干什么你难道真的不清楚?”“我清楚!我终于清楚我身边就有个共党卧底……”“剑雄……求求你,把我放下来,让我慢慢说……”华剑雄嘿嘿一笑:“把你放下来?这样不舒服是吧?那就对了!你只管慢慢招来。招出来我自然把你放下来。怎么样?”华剑雄说着,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已经伸到了柳媚的胯下,摸到她肿胀滑腻的蜜穴,不轻不重地摩擦了起来。
柳媚浑身一阵燥热,似有电流从下阴向全身扩散开来。她全身酥麻,一股股热流从小腹顺流而下。她下意识地想夹腿,可腿被死死捆着,动弹不得。她知道,华剑雄的手指现在一定被濡湿了。
她忍住一阵阵袭上心头的酥麻刺痛的感觉,抬起泪眼看着华剑雄哭道:“剑雄,他们逼我,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屈打成招,把我打成’枫’.他们的目标是你啊!
我死不足惜,可你……你也一起来逼我……好吧,你就当我是’枫’!把我拉出去枪毙,只要你好就好……呜呜……“华剑雄见柳媚哭得伤心,心中非常的不忍。但这个时候,他只有硬下心肠。
因为他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个托底的答案。
他一狠心,手指一使劲,“噗”地插进柳媚湿得一塌糊涂的蜜穴,用力搅动起来,冷笑道:“说的好听!当你是’枫’你就是’枫’!你不是’枫’,大清早不在热被窝里好好睡觉,跑到审讯室去会周雪萍做什么?”柳媚哭得更凄惨了:“剑雄,求求你,把我放下来,让我慢慢说。这个样子我实在受不了…呜呜……”华剑雄从柳媚胯下抽出手指,举到眼前看了看,一把抓住她垂吊着晃来晃去的肥嫩的乳房恶狠狠地说:“怎么,你还是嫌不舒服?好,老子让你舒服!”说着,突然抬起手指着在一旁看的两眼发直的小李子和他的两个手下,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你、还有你,都给老子滚出去!”小李子等人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严严实实地关上了门。华剑雄握着柳媚软绵绵的乳房一字一句地说:“好啦,现在没有外人,你和我说实话。说了实话我好去想办法帮你转圜,包你没事。你是我的女人,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看你笑话的。”柳媚抽泣一声,泪流满面地抬头看着华剑雄道:“剑雄,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他们抓我…就是为了扳倒你,你还帮他们……”“唉……”华剑雄叹息一声道:“柳媚,看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原来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转到了柳媚的身后,解开裤子,掏出暴胀的大肉棒。用手在柳媚胯下抹了抹,顺手就把肉棒顺到她的股沟里,缓缓地磨蹭起来。
柳媚浑身一震,只觉得又一股热流淌了下来。她脖子一耿,带着哭声惨兮兮地说:“来吧,剑雄。你快插进来吧!别人都插过了……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打头,每人都是无数遍,就差你了!等你插完,我死也可以瞑目了!”说着,脖子一软,听天由命地垂下了头。
柳媚这几句话不啻是火上浇油,华剑雄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他脑子一热,挺起硬邦邦的肉棒,找到湿漉漉的洞口,猛一挺腰,“噗”地插了进去。
粘糊糊的肉洞里面明显比以前松况了不少。但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肉洞内壁的肌肉在有节奏地抽搐、收缩。显然柳媚也是情之所至,难以自禁。
“看来她说的是心里话。这么说她真的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华剑雄的肉棒插到底后开始做活塞运动。他明显感觉到,柳媚的整个蜜穴都在不停地战栗,身体的反应比以前要敏感和强烈的多。
华剑雄是刑讯老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女人只有在肉体上受过重创和真正动情的时候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但他不想这么快就放弃,他须要探到她的实底。他耸动着屁股用力地抽插起来。凭经验,他知道柳媚下身受的伤不轻。他这样力度的抽插会让她非常痛苦。
如果她心里有鬼,她也许会因此而动摇的。
果然,柳媚的叫声越来越凄惨。“啊……啊呀……疼啊……嗷……剑雄你插死我算了……啊……啊……你插死我…我…死也瞑目……啊呀……”华剑雄抽插得浑身燥热,满头大汗。他把肉棒抽出来,见上面除了粘糊糊的浆液,居然还有血迹。看来她的阴道里面真的受了内伤。
“好,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华剑雄发了狠。
他拔出肉棒转到柳媚的前面,抓住她晃晃荡荡的乳房,搂住她汗渍的上身,挺起肉棒,又从前面插进了她的阴道。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抽插。在柳媚声嘶力竭的哭叫声中,他终于绷不住,一泻如注。
这时的柳媚,也只剩下一声声虚弱的娇喘,浑身汗湿的像被水洗过,软的像滩烂泥。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招。
第206章、
华剑雄拔出自己已经疲软的肉棒,随手掏出手绢擦拭干净,塞进裤子。他托起柳媚低垂的头,盯着她的眼睛问:“怎么样,’枫’小姐,滋味不错吧?”柳媚抬起沉重的眼皮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剑雄,你是最棒的……他们…他们都不如你……我这几天也够本了……几十个男人…啊……
疼……剑雄…求求你……让他们马上把我拉出去……枪毙了吧……别这么光着屁股挂在这儿……给你丢人……啊…“华剑雄心中一阵刺痛,几乎要上前搂住柳媚把她放下来。但他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承认你就是’枫’了?“柳媚的嘴角勉强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如果把我弄成那个什么’枫’对你有好处,你就下手吧。为你去死我心甘情愿……“华剑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但他心中最后的一点疑点还没有消除。而且,今天的审讯显然是老头子对他的考验,要保住柳媚的小命和自己的位子,最后还得老头子点头。
他知道,这边审讯一结束,这里的录音肯定马上就会摆在老头子的办公桌上了。所以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他捏住柳媚的乳房,用力揉弄着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一大清早跑去会周雪萍?难道不是去和她接头?”柳媚冷冷地一笑,虚弱地说:“那天从头到尾黎子午那个混蛋都有录音,你问问他或者调他的录音不就都清楚了?”华剑雄皱了皱眉:“我要你自己说!”柳媚紧蹙着细眉,无力地垂下头,细声细气地说:“剑雄我求你了,把我放下来,让我好好说。就算马上枪毙我,也有我一顿断头饭吃,对不对?
我这样像什么样子?你放我下来,我会一五一十都告诉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受不了了……哎哟……手……我的手要断了……“”死硬!“华剑雄摇摇头道:”不行,你说!说了我放你下来!“”剑雄,你可怜可怜我是要死的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奶奶的,你找不自在啊!“华剑雄气的脑门子青筋直蹦,顺手抓起一把烧得通红的三角形烙铁,慢慢凑近柳媚的扭曲着张开的腋下。
炙人的热气灼烤着她娇嫩的皮肤,细小的汗毛在高温炙烤下一缕缕无声地化作青烟,发出难闻的气味。
柳媚肩头一震,略略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说:“剑雄,你烙吧!我什么罪都受了,就是还没尝过烙铁的滋味。
他们就是拿这把烙铁烙周雪萍的,我亲眼见的。下面都烫烂了,再也做不成女人了。你烙吧,烙上印记,我就跑不了了,到了阴间还做你的女人……“话没说完,忍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
华剑雄被她说楞了。他烦躁地抓起柳媚的乳房看了看,又扒开她的胯下和臀肉,还有大腿内侧和腋下。他发现柳媚虽然受刑很重,肿胀淤青随处可见,但见血的伤却几乎看不到。
他心里一动:“他奶奶的,老子的女人,人家都舍不得下这种黑手,我为什么要烙她!”想到这儿,他“咣”地把烙铁扔回火盆,眼睛漫无目标地四处找寻。忽然看到了蹲在墙角的黑乎乎的电击器。
他大步走了过去,“轰隆隆”地拉到了刑架下面。翻动了几下,找出两个银光闪闪的鳄鱼夹,抓在手里,拖着长长的电线回到柳媚的身边。
他抓起柳媚的乳房,打开鳄鱼夹,挨个夹住她两个紫红的乳头,一边夹一边恶狠狠地逼问:“你个小贱人,你说不说?”他见柳媚垂着头一动不动,烦躁地抓住她乱蓬蓬的头发拉了起来。却见她紧咬着嘴唇,两眼含泪,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华剑雄感觉自己要失控了,他回手按住电击器上的电钮,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说,快说!你那天早上到底干什么去了?”看到柳媚平静而痴情的眼神,他真的受不了了。“啪”地按下电钮,屋里顿时响起了“嗡嗡”的震人心魄的低沉声音。
机器上一排五颜六色的指示灯亮了起来,看得人眼花缭乱。华剑雄的心也乱得很。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眼前这个让他又怜又爱的女人。
但想起老头子那鹰一样的眼神,他心里打了个冷战。一咬牙,慢慢拧动了机器上的旋钮。
“嗡嗡”的恐怖声响立即升高了。只见柳媚白生生的身子猛地一震,接着就无法抑制地哆嗦起来。
“快说!”华剑雄大吼。见柳媚仍不肯就范,他气哼哼地用力一拧旋钮。一排红灯瞬时亮起。
“哎哟……”柳媚惨叫着,浑身的肌肉全部绷的紧紧的,还在不停地抽搐。
丰满柔软的乳房和大腿内侧白花花的嫩肉像豆腐一样颤抖不停。
“啊……啊呀……”柳媚的惨叫声嘶力竭,头来回乱摆,片刻之间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华剑雄“啪”地关掉了电源,托起柳媚的下巴,瞪着眼睛厉声逼问:“说,快说,你干嘛去了!”柳媚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她“呼哧呼哧”地喘息了一阵,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抬起眼皮看了看华剑雄,舔了舔嘴唇道:“呃……真够劲…剑雄…可还是…
不如你……还是被你肏的爽……“说出了这个脏字,柳媚心头郁积的苦涩似乎散去了一些。
华剑雄简直哭笑不得,回手抄起一根比拇指还粗的拖着电线的铜棒。转到柳媚的身后,扒开她雪白结实的臀肉,把凉冰冰硬邦邦的铜棒抵在了她春水泛滥的肉洞口上。稍一用力,黄灿灿的铜棒缓缓地没入了柳媚胯下滑腻的蜜穴,只留了两根黑乎乎的电线,软软地搭在了地上。
“好,看看谁厉害!”说着,他一下把电钮扭过半圈,“嗡嗡”的声响震的人心头发颤。
“哇……呀……”柳媚白花花的身子瞬间就绷直了,抖得像筛糠。她紧咬的牙齿“咯咯”直打架,反剪的臂膀和平坦的小腹上的肌肉拧成了几个大疙瘩。
忽然她四肢强直,脖子一耿,不管不顾地哭叫起来:“啊……啊哟……不行…不行了…快停……停下来…剑雄你……你停下啊……我说……我说啊……”指示灯忽地全部熄灭了。柳媚绷的紧紧的身体跟着软了下来,她垂着头大口地喘息着,汗珠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华剑雄面色沉郁地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另一只手还停电击器的旋钮上。
柳媚吃力地喘息了一阵,咽下一口唾液,舔了舔干裂带血的嘴唇,瞟了华剑雄一眼,哑着嗓子哽咽道:“剑雄,还是你厉害,你赢了……”华剑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柳媚喘了几口粗气,抬眼看了看华剑雄,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胸脯,楚楚可怜地开口道:“剑雄,求你把这上面上夹着的东西拿掉好吗?夹的我好疼,坠的我心慌。”华剑雄摇摇头,沉着脸定定地看着她。
柳媚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剑雄你知道他们天天夜里审讯完把周雪萍关到乙区男刑监吗?”华剑雄略微一楞,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这事他已经知道,不过没有往深处想。难道说……他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啦?”“怎么啦?一个娇滴滴的富家女,白天受那么重的刑,夜里光着身子戴着铐子关到男刑监,牢房还一天一换!哪间牢房里都是二三十条至少三年没闻过肉味的饿狼……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柳媚拼命地喘了口气接着说:“你想过没有,周雪萍是你的手下在审。她要是半夜里被这群饿狼折腾出个三长两短,谁来背这个黑锅?”她吃力地抬起脖子看着华剑雄。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你知道这个馊主意是谁出的吗?”不等华剑雄反应,她已经脱口而出:“那个下流无耻的老不死的!”说完,柳媚垂下头,喘息着缓了缓劲,然后抬起头来继续说:“剑雄你问我那天早上干什么去了。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他们审讯周雪萍是天天从早到晚昼夜宣淫?一天审十五六个小时,倒有十个小时以上在干那龌龊事。
你知道是谁第一个破了周雪萍的身吗?还是那个老不死的!“华剑雄心中一动: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隐情。他不由得想起,从长春回来第一天在丁墨村办公室里感觉到的诡异暧昧的气氛。
“这么说,柳媚也是他第一个上的了!”他暗自思忖。现在他终于明白丁墨村为什么一定非得要柳媚的命不可了。
柳媚还在娇喘着继续说:“那天他们审讯完毕,不按规定把犯人收监,就扔在这间审讯室里,正经顶事的人一个都不留。
他们知道你让我协助审讯,也知道周雪萍这里有任何异常我都会上心,肯定要去察看,就有意设下陷阱。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背后是谁主使,难道非要我说出名字来吗?“”他们今天抓了我,羞辱了我,枪毙了我。你以为就完了吗?我一死,你那哼哈二将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屎盆子人家早就准备好了!等剪除完你的羽翼,你以为人家还会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对你吗?“柳媚的话句句锥心见骨,毫不隐晦,听的华剑雄脖子后面直冒冷汗。心说这女人说的也太多了。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否则自己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论如何救不下她这条小命了。
想到这里,他高声吼道:“给我住口,你个小贱人!简直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老子要让你知道厉害!”说着,他猛地把电击器的电钮扭到最高。
“呜……”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柳媚被悬吊着的赤裸身体瞬间四肢拉得笔直,身体强烈反躬,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脚尖猛烈内抠,雪白的身子抖成一团。紧接着她脖子一梗,眼仁翻白,长长地呻吟一声,眼睛一闭,昏死了过去。
第207章、
柳媚侧卧在牢房冰冷的地面上,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她回了回神,倾耳细听,外面忽然一片嘈杂,到处是乱七八糟、人来人往的声音。
她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下午被华剑雄提审,痛快淋漓地发泄了一番,最后自己是在电刑中失去了知觉。下身这时还又酸又胀,还不停的有粘糊糊的液体流淌出来。
“就这么完了?”她暗自苦笑了。
“现在什么时间?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她吃力地抬起身子向四周看了看。地上摆着一碗饭菜,应该是今天的晚饭了。
这么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又一天过去了,明天等着自己的不知又会是什么。
她隐约听见外面的楼梯上响起大片杂乱的脚步声、吆喝声。里面还夹杂着沉重的铁镣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柳媚心中一惊。这个时候76号应该已经下班,现在却人声鼎沸。难道真的印证了自己白天的预感,真的要有大的事情发生了吗?下午华剑雄的提审也许就是个预兆。
她非常清楚,76号秘密处决重要犯人都是在晚上。联系到早上他们忽然给自己戴上了戒具,下午又突然被提审,看来自己的结局也许真的就在今天了。
想到自己年轻的生命也许就在今天戛然而止,柳媚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难以言状的痛楚。
果然,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向她的牢房这边集中过来。她屏神静气,仔细辨别着外面的声音,希望能听出点儿名堂。
她的心“怦怦”地跳着想:“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但吵嚷的人群并没有在她的牢房门口停留。她听的出来,大群的人聚集在了隔壁周雪萍的牢房门口。扰攘声中她辨别出了钥匙转动的声响。接着隔壁的牢门“咣裆”一声打开了。
一阵阵狱卒恶狠狠的吆喝声隔着墙壁冲进她的耳膜。不一会儿,“哗啦……
哗啦……“,铁镣摩擦在地面的沉重的声音在隔壁牢房响起,缓缓地经过她的门前。她柔软的心一点点沉到冰冷的水底。
铁镣声、人声渐渐远去,牢房四周重新归于寂静,静的吓人。她好像被人忘记了。她坐在那里发楞,直觉告诉她,周雪萍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外面又有了动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没有上次那么嘈杂,但走的很急。
她心里猛的一悸,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用力一拧。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她意识到:该轮到自己了。
果然,脚步声停在了柳媚的牢房门前,牢门被打开了。她怀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急切地看着门口。
进来的是吴四宝,柳媚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她急切地朝吴四宝身后望去,但她失望了。她没有看见她想看见的人,却看见了吴四宝身后跟着小李子,还有另外两个特务。
小李子手里拎着一副重镣,一脸的冷漠。吴四宝进来客客气气地对柳媚说:“柳秘书,上头请你过去说话。”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柳媚的心还是忽地沉了下去。这是提犯人去处决时的惯用说辞,她已经听过不知多少回了。没想到这次轮到了自己。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柳媚什么话也没说,把脚岔开放在地上。两个特务蹲下身,“叮叮当当”地给她钉上脚镣。
想到自己这就要走上刑场,想到没能救出周雪萍姐妹,想到临死连华剑雄一面都没能见上,柳媚心中涌起不尽的悲伤,眼泪很快就淹没了眼前的一切。她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止不住的泪水很快就把破烂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脚镣钉好了,吴四宝仍然客客气气地说:“柳秘书,请吧。”柳媚扶着墙吃力地站起身来,试着迈了迈步子。脚沉的几乎抬不起来,下身的疼痛也好像一下增强了无数倍,变得难以忍受。
戴脚镣的犯人她不知看过多少,但她自己是第一次戴脚镣,现在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她抬起似乎有千斤重的双脚,慢慢的往前挪动。
吴四宝并没有催她,而且还凑到她耳边悄悄地问:“柳秘书,要不要我们帮帮你?”她知道所谓帮忙就是把她架起来拖走。虽然吴四宝的口气没有任何敌意,甚至还露出些许不平,但她坚决地拒绝了。她的生命已经以分钟来计算了,她要自己一步步地走到自己短暂生命的终点。
出了特号的楼门,她发现他们带她去的不是院子里的刑场,而是地下室。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波澜。
她知道76号处决犯人多数在市郊的刑场,少数重要的在76号的院子里面。
地下三层在自己受刑的小刑讯室旁边还有一个室内封闭行刑室,但极少使用。只有个别极重要、极敏感的特殊犯人才在那里处决。看样子今天他们是要把自己带到那里去。不知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她在“哗啦哗啦”的脚镣声中一步一挪,在特务们的簇拥下艰难地下到地下三层。
走廊里布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装特务,走廊尽头的那间大行刑室门口也围了一大群特务,都在紧张兮兮地向室内张望着。
看到这个情景,她心中涌起一片疑云。76号处决犯人,尤其是有漂亮女犯人的时候,现场总是充满了混乱、暴戾乃至淫亵的气氛。但像今天这样如临大敌、煞有介事的情形她却从来没有见过。
柳媚脚上的铁链蹭着地面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惊动了围在门口的人群。
他们自动闪开一条通道,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在她的身上。
柳媚能清晰地听到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急促的喘息声。她真切地感受到那些火辣辣的眼神的热力。那里面充满了贪婪、色欲、淫邪和暴虐,似乎还夹杂着少许惊讶。它们似乎要穿过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薄薄衣衫,把自己饱受屈辱的身体熔化掉。
她可以想像,自己受刑时被黎子午强迫拍下的那些屈辱的照片在他们中间早已流传多时了,他们大概早就等着这个时刻了。
柳媚非常清楚76号处决女犯人的“程序”,她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要用最坚强的毅力去接受她短暂人生中最后的屈辱和考验。
但此时她的心忽然悬了起来,今天的气氛太不寻常。在她面前,除了那群红了眼睛张牙舞爪的野兽之外,似乎还有一个看不见的恶魔。它的阴影在一点点地逼近,一点点地笼罩了她。而她却怎么也看不清它的模样。
她一下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她垂下头,在近在咫尺的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走过自己曾经受刑的刑讯室,被带进了比普通刑讯室足足宽大三四倍的行刑室。
第208章、
柳媚一踏进行刑室头就一阵剧烈的晕眩。行刑室里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和一片诡异的杀气。
屋子的一端立着两根捆绑犯人用的柱子,柱子下半部沾满了干涸的血痕,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柱子后面的白墙已经变的灰蒙蒙的,上面还残留着暗紫色呈爆炸状的血迹。还有一些深深的枪眼,不知是什么时候行刑时留下的痕迹。
当柳媚的视线移到屋子的另一端时,心头猛的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
那边靠墙跪着三个蓬头垢面、遍体鳞伤、戴着手铐脚镣的女人。不用细看,柳媚也能认出来,那是周氏两姐妹和小余。
跪在前面的是周丽萍和小余,她们俩刑伤过重,都几乎跪不住了,四个大汉一边一个夹着她俩,不让她们倒下。
周丽萍身后跪着她的姐姐周雪萍,在她身上早已看不到原先那个端庄美丽、优雅妩媚的成熟女人的影子。
她破烂的旗袍上除了紫黑的污渍外还能看见鲜红的血迹,显然她最近还受过刑讯。但她的精神比妹妹要好些,努力地直着身子挺立起来,不让特务碰她惨不忍睹的身子。
柳媚被带到周雪萍身边,他们按着她跪在余诗佳的后面。凭着直觉,柳媚可以感受到周雪萍悄悄投来的惊讶的目光。
她的心“咚咚”地剧烈跳动,但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她竭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地下工作的纪律和她受过的严格训练告诉她,她的秘密要带到坟墓里面去。
尽管今天要一起面对死亡,但她和今天要同被处决的其他三个战友不能表现出任何关系。
跪在地上,柳媚可以清楚地看到,跪在她前面的小余的身子在两个彪形大汉的夹持下微微发抖。
她的学生装破烂不堪,很多地方露出布满伤痕的肉体。棉布旗袍后襟包裹着屁股的部分都被血浸透了,干透了的血迹颜色紫黑,硬梆梆像是盔甲。
而周丽萍虽然受的刑更重,旗袍的后襟几乎全部给打飞了,露出血淋淋惨不忍睹的腰身和几乎看不出原先模样的屁股,但她仍不停地试图在夹持她的大汉手中扭动身体,嘴里不时发出含混不清的愤怒的声音。
柳媚的心像被人扎了一刀似的痛彻心肺,坚硬的石板地硌着她的膝盖钻心的疼,受过重创的下身也撕裂似的疼了起来。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尿沥沥拉拉的顺着大腿不停地淌出来。发炎的尿道火烧火燎,小腹憋的好像马上有洪水要冲决出来。她开始担心一会儿行刑的时候自己会出丑。
门外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柳媚的心忽的提了起来,来人是丁墨村。
丁墨村在行刑室的门口略停了一下,朝里面跪着的四个女人望了一眼,眼睛里闪出一丝阴险和诡异。他慢条斯理地踱到四个女犯跟前,却单单停在了柳媚的身旁。
他扫一眼周雪萍,对着柳媚话里有话地说:“柳秘书真是至死不悟啊!你看你谁也救不了,连自己也搭上了。现在只好请你和你的上级、你的同志一起上路了。可惜了可惜了!”丁墨村观察着柳媚的脸色连连摇头。柳媚猛地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决地说:“丁墨村你卑鄙!你下流!你杀人灭口!”丁墨村一愣,尴尬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叹口气摇摇头,不等柳媚再开口,赶紧转身出去了。
过了不长时间,门外噪杂的人声忽然静了下来,柳媚心头一紧,知道最后的时刻要到了。
门开处,最先进来的还是丁墨村,他很客气地作出躬请的姿势,几个挺胸叠肚的男人鱼贯而入。
看到跟在丁墨村身后进来的人,柳媚心跳猛地加速,几乎窒息过去,眼泪刷地流满了面颊。她看见了华剑雄。
华剑雄面无表情,对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和丁墨村并排站到了墙边。
见此情景柳媚顿感意外。因为在76号的处决行动一般最多有一个高级官员监刑,丁墨村和华剑雄一起出面那就是超高规格了,一般极少见到这种场面。可看他们俩现在的表情,他们并不是今天的主角。
果然,她在后面看见了更让她意外的场面。在吴四宝、刘大壮、小李子等一群小特务头目的簇拥下,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柳媚立刻认出这是76号的大老板周佛海。
周佛海的出现让柳媚大惑不解。刚才的预感似乎正在得到证实,今天的场面确实十分诡异。即使周雪萍是共产党方面的重要干部,今天这么大的排场在76号来说也是超乎寻常,甚至很离谱。
周佛海亲自出现在处决犯人的现场,以她的记忆是前所未有的。联系到今天使用了平时极少使用的地下封闭行刑室,以及外面戒备森严的场面,不能不让人感到疑云重重。
不知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处决,应该是戏中有戏。但究竟是什么戏码,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理不出个头绪。
周佛海在屋子的一侧给他准备好的太师椅上坐定,面无表情地回头问:“都准备好了吗?”丁墨村抢上前回答:“都准备好了!”说着把一叠案卷递到周佛海手上,眼睛瞟着四个女犯人跪着的地方向他耳语了几句。
周佛海草草地翻了一下案卷,眼睛盯着跪在前排的两个姑娘来回看了几眼。
他略沉吟了一下,吩咐道:“那就开始吧!”丁墨村答了声“是!”他挥手示意,那四个早已做好准备的彪形大汉猛一挺身,八只粗壮的胳膊提起柔弱无助的周丽萍和小余,带着铁镣“哗啦啦”地拖到血迹斑斑的木柱前。
两个姑娘用最后的力气努骂着:“畜生……卖国贼……汉奸……你们不得好死……”几个特务冲上前去,三下两下把两个姑娘身上残破的衣服扯的干干净净,卸下手铐,然后七手八脚地把两个赤条条遍体鳞伤的姑娘的手捆上,高高吊起在行刑柱上。他们用粗麻绳把两个姑娘戴着重镣的脚死死地捆在柱子上。
两个受尽毒刑的姑娘嘶哑的骂声逐渐低了下来。她们残破的身躯完全展开在这一大群男人面前,无助地等候着最后的归宿。
丁墨村凑到周佛海身边,用手在那一叠材料上指指点点,低声说了句什么。
周佛海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文件,从丁墨村手里接过一支粗大的红笔,在案卷上草草打了两个勾,随手将案卷和铅笔都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伸手到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那一大群特务已将两个姑娘赤条条地在柱子上捆好退了下去。随着丁墨村一个手势,两个赤着上身的男人走了上来,分别立在两个被一丝不挂捆死在柱子上的姑娘面前。
柳媚悄悄抬眼一看,惊的差点叫出声来。两个行刑的男人,站在小余面前的是刘大壮,而另外一个面对周丽萍的竟然正是那个无耻小人黄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