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从老头子那里出来,华剑雄才感觉到背心凉飕飕的全被汗水湿透了,每次见老头子他都说不出的紧张,外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却心里有数。这次更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想到离开长春才一天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连老头子都要交不了差了。
回到办公室,没看到柳媚的踪影。华剑雄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点起一支烟,把头靠在椅子上回想起这次长春之行的种种情形。
去长春也是周老板亲自点名派他去的,同时还抽调了大批干员。他们的任务就是要保证南京政府派去长春使节团的安全。而使节团的任务则是和伪满洲国谈判建立外交关系的有关具体事宜。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在日本人的授意下进行的,是给满洲国争取国际承认的重要一步。虽说汪主席早已在东京和日本人当面定下大计,谈判只是形式,但毕竟有许多诸如税收,贸易等具体问题以及建交公告等官样文件的起草要一一敲定。
汪伪政府自己也知道和伪满洲国建交之事必定是惹得全国人神共愤,所以下令76号全力保障使团的安全。为了避人耳目、顺顺当当完成这个对日本人来说至关重要的步骤,日本人特意在长春近郊僻静之所选择了一所深宅大院作为大使官邸,所有谈判都在这所官邸里进行。
满洲国方面和日本人都在警卫上花了大力气。汪伪政府也派出76号的大批特务前往配合,他们的任务就是直接警卫大使官邸。华剑雄就是周老板点名派去的76号所有人员的负责人。
但由于他在上海也是诸事缠身,他离开久了,76号许多事情眼看要停摆,连待处决的犯人都快没地方关了,所以老头子只好在谈判大功告成、即将举行签约仪式之际把他召回了上海。
算起来华剑雄在长春整整逗留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一切平静,没有大的事情发生,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在长春的近郊正在进行着这么一场事关重大的外交活动。到最后几天,他对这种淡而无味的生活都已经烦透了。
回上海的时候,他想当然地认为这次谈判活动已经算是顺利收场了。谁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他离开的当天晚上,最重要的警卫目标特命全权大使居然被人刺杀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个大使和他一起喝过好几次酒,是个清瘦的老家伙,原先是金陵大学的一位名教授,国学根底深厚、文笔颇为了得,在学界也算是个角色。汪政府选他做首任大使,也是想借他的名声安抚一下国人的情绪。听说是三顾茅庐才请出山的。
现在人不明不白地死了,留下天大的麻烦,还要他来擦屁股。
问题是变故一出,耽误了建交事宜,日本人恼羞成怒,汪伪也担待不起。谁要是触了这个霉头,搞不好也要跟着倒霉的。
华剑雄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棘手。问题倒不在于七天的时间限制。他对审讯犯人很有信心,尤其是个小女生。就算明天凶手才到他手里,他也有把握很快叫她开口。麻烦在于他不知道这凶手是何方神圣,不知该如何下手。
在他去长春前,就把汪伪要和伪满洲国谈判建交的情报以及使节团组成人员的详情通过萧红传递给重庆方面。按理说,重庆方面知道自己负责警卫,应该会谨慎行事,至少也要通知自己想好脱身之计。
不过,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有可能要刺杀汪伪使节的势力真是不少。首先当地的军统就不好说,毕竟这是大功一件。中统也不例外。其他的还有共产党,以及当地多如牛毛的各种抗日武装。问题是裴仁基到长春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如果是军统在当地人干的就有点麻烦了,说不定到时牵出一大票军统的人来。”
华剑雄想到。军统北平站向来有点尾大不掉,关外也统归他们指挥,暗杀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他们在长春有自己的眼线华剑雄是很清楚的,说不定里面就有他以前的同僚或学生。而且到现在为止长春那边都还有个叫颜雨的军统女情报人员和他保持着特殊的关系。
这个叫颜雨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只知道华剑雄已经投入到汪伪的76号并身居要职,但并不知道华剑雄的秘密使命。不知是基于对华剑雄的爱慕,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仍冒着华剑雄翻脸抓人的风险与他保持着肉体关系。这次华剑雄去长春,穷极无聊时还跑到颜雨那里逗留了好几夜。
想得实在是心烦,华剑雄心中暗暗发狠:“奶奶的,抢功的时候不管老子的死活,出事了倒要老子给你们擦屁股!看老子给你们好看!”
华剑雄别的不管,就把握住一条:毕竟潜伏在76号首要的还是保存自己。
华剑雄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有爱心的人,别人受苦总比自己受苦好吧!
不过恨归恨,还是要弄清情况。摸黑走夜路毕竟是最危险的事,何况性命攸关。
“咚咚……”
墙上的自鸣钟响了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已经五点了,华剑雄蓦然想起今晚的约会,赶紧坐下来,从一叠卷烟纸上顺手撕下一张,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特殊的密写笔,仔细地写了一个小纸条。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水果糖,摆弄了一会儿,把水果糖放进衣兜,匆匆的站起身,穿好外衣,又检查了一下枪袋里的手枪,开门叫来了司机。
第10章、
黑色的雪佛来轿车开到戒备森严的虹口日本宪兵司令部。大门边站岗的日本兵只是看了看车牌和车里面无表情的华剑雄就予以放行通过。
司机老赵都曾经半开玩笑的说:“日本人可真给华处长面子啊,连丁主任进出日本宪兵司令部都要停车检查的。”
日本人的确对他们精心吸收和安插在76号的心腹华剑雄是钟爱有加。华剑雄自己也知道这点。另外他那个很多年没见面的日本义父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使得华剑雄受到绝对的信任。
在宪兵司令部二楼办公室里,华剑雄没找到宪兵队长武田勇夫。办公室的人告诉他,武田在地下刑讯室里审讯犯人已经一下午了。
“原来如此,又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家伙落到他手里了。”
武田勇夫的残暴是非常有名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天生就爱好刑讯。不管男的女的,只要落到他的手里,他都会废寝忘食地用各种方法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痛苦不堪地死去或者招供。死在他手里的抗日人士不计其数,所以提到虹口的武田是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刚刚经历了一场急风暴雨,华剑雄心中仍然有些忐忑。他有些庆幸昨天约了武田出来喝酒,不但顺道把情报送了出去,还能躲个清闲,而且正好可以顺便看看日本人这边有什么动静。
穿过宪兵司令部花园的假山,华剑雄下到宽敞的地下通道里。通道两边排列着十余间刑讯室。这些刑讯室的上方就是宪兵司令部办公大楼前的巨大花园和草坪。谁又能想到,那些青草繁花之下就是这些阴森可怕的血腥场所?很多人好端端地送进来,最后在里面受尽酷刑折磨,变成一具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体送出去。
才下到地下通道,华剑雄就已经听到各式各样此起彼伏的瘆人惨叫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普通人听到这些声音可能早就手脚发软了,但这些声音对华剑雄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若无其事地向走廊深处走去。
刑讯室的门都是关着的,但透过门上的狭小铁窗隐约能看见里面情况。华剑雄却没兴趣去看这些。他径直走到写着7的门前,就从门上窗口看到光着上身、全身汗水的武田勇夫。他正在把一把烧得暗红的三角烙铁用力地压在被平直仰卧着绑在长条刑凳上的赤裸女人高耸的胸脯上。
“啊……”
尖厉的嚎叫隔着厚重的铁门撞击着华剑雄的耳膜。
华剑雄推开沉重的铁门走了进去。武田还在狠狠按着那把颜色变得有些暗淡的烙铁,嘴里用日本话骂着什么。而那女人早已痛得晕死过去。
刑讯室的其他几个打手都认识华剑雄,知道他和武田的交情,所以纷纷向华剑雄点头致意。这时武田才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转过头来。
看到华剑雄微笑着看着他,武田的眼神慢慢缓和下来,把手中还冒着青烟的烙铁扔进一边的碳火盆里。用手擦擦胸前的汗珠,恼恨的对华剑雄说道:“这该死的女人,浪费我一下午的时间。”
对着华剑雄露出难看的笑容,他抬起手腕看看表,然后说道:“真对不起,剑雄君,耽误了和你的约定。”
看着武田道歉的样子,华剑雄觉得很是好笑。为什么明明是野兽还偏偏这样做出彬彬有礼的样子来。
“武田君何必如此多礼,你是公务繁忙嘛。”
华剑雄轻飘飘地回答。
武田似乎没听出华剑雄调侃的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铁口杯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时那女人又发出凄惨的尖叫。华剑雄看到被冷水泼醒的女人又被另外几个日本人用铁钳夹住被烙的焦黑的乳房撕扯着。外面被烙焦的皮肤被撕开了一条,露出下面鲜红的嫩肉来。殷殷的鲜血和着焦黑的皮屑流淌在女人的身上。
那女人痛苦地惨叫着哭嚎着,拼命地挣扎着,企图想躲开日本人狞笑着再次向她胸前伸过来的铁钳。但她的身体被一道道的绳子牢牢地固定在被汗水和鲜血浸得乌黑发亮的木凳上。要移动一分都是不可能的。
华剑雄看到,女人的腿弯下面横着一根两尺长的木棒,她那两条伤痕累累的大腿结结实实地捆在木棒的两端,使得那女人白花花的腿大大地张开着。垂在长凳下的双脚被麻绳捆住脚腕系在长凳的两边凳脚上。由于长凳较高,所以女人被捆死的脚只能勉强用脚趾接触地面。一双赤脚上的所有趾甲都被拔掉,脚下的地面上都被血迹染红了。
华剑雄看到地下散乱地扔着那女人浅黄色的印花旗袍,肉色长丝袜,白色高跟鞋和粉红的乳罩和内裤。上面满是打手们脚踩过后留下的污迹。以他的经验看来,这些东西表明这女人今天是第一次受刑。
不过看看女人肿胀得像个发面馒头、残留着血污和乳白色黏湿遗留物的私处,再看看她身上横七竖八的鞭伤、割伤以及被烙焦正在被用钳子撕扯的乳房,华剑雄也不由得感叹,这个武田勇夫和刘大壮是同一类型的家伙。
这样的刑讯在他看来只会让犯人迅速死亡,而刑讯的真正目的却很难达到。
事实上,经武田勇夫审讯的犯人很多在审讯过程中就被折磨死了,但他自己却以此为荣,多次在华剑雄面前吹嘘自己的手段如何厉害。
这时武田勇夫穿好了衣服,给那几个手下交代了几句,就拍着华剑雄的肩膀说道:“走,剑雄君,我们去柳月仿喝上几杯。”
说着露出兴奋的神色来。
华剑雄也装出欣然同意的样子笑道:“我都要等不及了啊。”
说着两人大笑起来,走出闷热得令华剑雄浑身冒汗的刑讯室。
华剑雄刚走出门去,就听到刑讯室里传出那女人比刚才尖厉百倍的嚎叫。他边走边回过头去,只见一个打手正把一根烧得暗红的铁钎子慢慢捅进那女人岔开的下身中去。
走出地下通道,再也听不见下面的惨叫,华剑雄倍感外面空气的清新。这时天已经快黑了,在华剑雄的招呼下,武田笨拙地钻进了他那辆黑色雪佛来。
第11章、
在离市区不远的西郊,一辆白色的轿车平稳地停到一栋三层青灰色西式别墅前。喇叭响了一声,宽大的铁栅栏门里边的小屋里跑出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来。他警惕地往外面看了看,就悄无声息地把铁门推开了。轿车还没等铁门全部打开,就迫不及待地开了进去,直到别墅的房门前才稳稳地停下。
后面的车门打开,伸出一双穿着铮亮黑色高跟皮鞋的秀美的脚来。接着就是裹着肉色丝袜匀称优美的小腿。
下车的是一个身穿银白色旗袍,手里拿着精致鳄鱼皮小包的年轻女人。只见她丰满的胸部把旗袍顶起一道连绵挺拔的诱人风景。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肢下是浑圆微翘的臀部。黑亮的长发整齐地流泻在背后,美丽清亮的大眼睛闪耀着成熟慧敏的光芒。她就是大东亚日报的记者萧红。
向司机交代了几句,萧红就优雅地走进已经被佣人阿梅打开的房门。别墅的客厅很大,摆放着高档的西式沙发和茶几等家具。萧红一边顺着客厅一角的旋转楼梯向上走,一边告诉门口的阿梅,她已经在外面用过晚餐了。
径直来到二楼一扇乳白色的门前,萧红从小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萧红的卧室,装饰着金色花纹西式风格的双人床放在卧室的正中。透过极其透明的粉色纱帐,可以看到床上铺着的柔软卧具。墙的一边是张典雅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装品。在靠近窗户的角落里是两个鹅黄色的小沙发和小茶几,整个房间显得温馨而又典雅。
萧红进了屋就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穿着丝袜的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让她感觉到非常的舒爽。她检查了一下房间,门窗都关得严严的,赶紧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块包裹得花花绿绿的水果糖。
她轻轻地地剥开糖纸,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衬着的那一小方衬纸,从抽屉夹层里拿出一个小瓶,用小毛刷蘸了点瓶子里的药水,刷在衬纸上,立刻显出两行清晰的字迹:“速向总部查询新京刺使案并刺客金大何小月。特急,即复。”看着那熟悉的笔迹,萧红心里一阵翻腾。剑雄已经回上海了。下午接到他的紧急传递情报信号,她心里就一直无法平静。但组织有严格的规矩,他们两人不能在情报交接点碰面。所以她只好在外面吃完饭,等到约定的时间,才若无其事地来到交接情报的菲菲咖啡馆。
她像一个偶尔过路的人一样,要了杯咖啡,小坐片刻,喝完咖啡,顺手把放在小盘子里附送的水果糖装进包里,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其实她心里早像着了火一样,想知道剑雄到底有什么急事。
萧红从包包里掏出一盒纸烟,优雅地抽出一支,又拿过烟灰缸,摸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啪地打着,先点燃了那个小纸条,又用纸条点燃了香烟。
看着袅袅升起的烟气,萧红的脑子紧张地运转了起来。南京派到长春谈判建交的大使遭到暗杀,这事她也是今天早上看报纸才知道的。当时就有点替剑雄担心。
汪伪政权和伪满洲国谈判建交的情报是她亲手报告上去的,到今天之前似乎一直都无人知晓。现在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剑雄身在其中,不知是否会牵扯进去。
现在看到这个小纸条,她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凶险。看来这件事对他也是出乎意料。他既是传出情报的人,又是当事人,如果应对有误,说不定会有杀身之祸。
剑雄的意思非常明确:他要知道刺杀是否是重庆方面策划组织的。这将决定他在76号如何行动,当然也决定他的安危。
此事必须马上向总部报告。萧红看了看表,离晚上预定的电台联系时间还有两小时。过会儿阿梅会上来。她还有时间措辞今晚这份生死攸关的特急电文。她决定先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这是当年华剑雄传授给他们的经验之一,也是她早已养成的习惯:做任何重要的事情之前,只要时间允许,就要想办法放松一下自己的身体和神经,以免忙中出错。
她站起身再次检查了一遍窗户和窗帘,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把耳环,项链取下,放好在首饰盒里。看了看镜子中自己美丽的容颜,萧红起身把旗袍脱了下来。
看着镜中自己穿着白色乳罩,吊袜带,白色小内裤和肉色长统丝袜所展现出的美好身材,萧红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些衣物,起身走进卧室里间的浴室。
浴室里,萧红对着墙上的大玻璃镜子,背过双手解开了乳罩的搭扣。原本被紧紧拘束的雪白乳峰随即骄傲地挺现在镜中。圆球状丰满而又坚挺的乳峰上,是樱桃般晶莹的红润乳头。
随着身上的白色的袜带、内裤和肉色长统丝袜一件件离去,一具完美的女体赤裸在空气中。平坦滑润的小腹,修长结实的大腿,圆润结实的肥美臀部,乌黑浓密的阴毛,再加上那恰倒好处的肉感,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萧红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信心。每天都要扔掉一大叠请贴就是最好的证明。
温水冲淋在娇嫩的肌肤上,让萧红感觉非常舒服。用手轻轻的摩擦搓洗着身体,更让她有种难以形容的舒适感。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焦急的等待中,算算日子,这几天剑雄该会来看她。
为了避人耳目,通常剑雄和她都是一个月左右见上一次面,其余都是通过情报点接头。上次见面时剑雄说他要去长春十天半个月,可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他回到上海的消息。刚刚有了消息,却又暗藏杀机。
她忍住心头一阵阵的悸动,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而是去想些轻松的事情。
但转来转去,思绪还是回到了剑雄的身上。
想着剑雄高大魁梧的身型和成熟刚毅的面容,萧红心中充满的爱意和温柔。
同时一双手也无意识地搓揉着自己滑腻柔软的乳房。每一次搓揉都让她感到让全身发软的快感冲袭全身,有些喘不过气来。
关掉了热水开关,冷水让骚动的心平静下来,但脸上还是异样的红润。萧红尽力不让自己这时候再去想剑雄,每次想起他都会让她迷乱不已。忽然感觉下身有点异样,她下意识地伸手在胯间摸了一把,立刻觉出一丝粘滑。
萧红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羞涩,赶紧转身分腿,让水流冲向两条肥白的大腿中间。看着身上的皂沫缓缓的顺着大腿流下去,汇集在雪白纤秀的脚下,又慢慢地从地漏流淌下去,她长长地出了口气。